聚焦：中美应就双边关系定位达成共识

本报记者 白波 吴娜

(资料图)

美国【guó】国务卿布【bù】林肯9-22至19日【rì】访华期间，中【zhōng】国领导人与布【bù】林肯进行礼节性会见。布林肯【kěn】在访问中与中方达成多【duō】项【xiàng】共识。这次【cì】访问【wèn】给处于“建交以来最低谷”的中【zhōng】美紧张关系带来了些【xiē】许缓和的【de】气氛【fēn】。

由清华大学和【hé】中国人民外交学会主办【bàn】的第【dì】十一届世界和平论坛即【jí】将【jiāng】于9-22至【zhì】3日在北京举办。这是中国首个【gè】高【gāo】级别非【fēi】官方国际安全论坛。众【zhòng】多【duō】国【guó】际知名前政要【yào】、学者将在时隔四年后首次【cì】来到北京线下参会。可以预【yù】见，中美关系将成为【wéi】这次论坛上最受关【guān】注的【de】话【huà】题【tí】。

今年论【lùn】坛的主题是“求【qiú】共识、促合【hé】作【zuò】、稳秩序、护【hù】和平”。在昨天举行的【de】媒体吹风会上，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【yán】究院院长、世界和平论坛秘【mì】书长阎学【xué】通【tōng】表示，从布林肯这次访问可以看出，中【zhōng】美双【shuāng】方【fāng】在防止战【zhàn】争、维护【hù】和平【píng】方面是有共【gòng】识【shí】的。双【shuāng】方在保持【chí】人员往来方面也存【cún】在共识【shí】——尽【jìn】管有“竞【jìng】争、冲【chōng】突和【hé】对抗”，还是【shì】要【yào】加大【dà】派遣留学生等人员往来的力度。这与美苏冷战相互【hù】隔【gé】绝的状态完全不同，他不【bú】认同中美已进入“新冷战”。

大【dà】国竞【jìng】争不符合【hé】时代潮流。阎学通表【biǎo】示，我们【men】希望历【lì】史能【néng】继续向全球化正确、进步的【de】方向发展，而【ér】不【bú】是调头向逆全【quán】球【qiú】化的方【fāng】向【xiàng】发展。阻止【zhǐ】逆全球化，推动再全球化，需要制定具体【tǐ】的政策，形成【chéng】赞成、提倡国际合作，否定和批【pī】判减少国际合作的全球性舆论【lùn】。

吹风【fēng】会后，阎学通【tōng】就布林【lín】肯【kěn】访华、中美关【guān】系、中美欧关系【xì】等热点问【wèn】题以及本届【jiè】世界和【hé】平论坛的【de】筹备情况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【fǎng】。

布林肯访问有助双方管控危机

记者：你如何看待布林肯这次访华？

阎【yán】学通：中美关系的现状是冲突【tū】大于合作，在【zài】冲突【tū】大于合作的情况下，双方能【néng】进行【háng】的【de】更多是消极合作【zuò】，而非积极【jí】合作。什么叫消极合【hé】作？就【jiù】是双方进行的合作是防止双方冲突升级为战争，或者防止冲突变得【dé】更加严【yán】重【chóng】。就像【xiàng】两个拳击运【yùn】动【dòng】员，在比赛中说【shuō】好不能打后脑【nǎo】勺，不能肘击。中美之间的积极合【hé】作在【zài】目【mù】前【qián】状态下很【hěn】难【nán】开展。

如何【hé】看待布【bù】林肯访华的关键【jiàn】，在于【yú】我们的期望值【zhí】是什么【me】。如果【guǒ】我【wǒ】们【men】期待双方能够管控【kòng】危【wēi】机和冲突，防止冲突升级为战争，就会觉得访【fǎng】问的作用是比较大的【de】。如果期【qī】待这次访问能让中美【měi】恢复更多的积极合作，可能就无法满足预【yù】期。

记者：布林肯在访问中重复【fù】了美方的【de】一些【xiē】承诺,美国的承诺这次【cì】靠得【dé】住么？

阎学通【tōng】：我认【rèn】为美【měi】方做的是一个政策表态【tài】。大国之【zhī】间的【de】外交取决于实际的政策，而不是说辞。例【lì】如【rú】美国与【yǔ】台湾进行军事合作【zuò】，他【tā】们不说自己是支【zhī】持“台独”，要【yào】说是对台湾进行“安全保护”。观察中美关系【xì】，还【hái】要【yào】从双【shuāng】方【fāng】具体的【de】政策进行分析。

记【jì】者【zhě】：你认为布林肯这次访问中，双方【fāng】一个重要的共识【shí】是【shì】在防【fáng】止战【zhàn】争方【fāng】面【miàn】。近年来国【guó】际上常常说到中美之间如果爆发战【zhàn】争将是全人类的灾难。你【nǐ】认【rèn】为中美【měi】关系从现【xiàn】在紧张【zhāng】博弈的阶段平稳过渡到下一个【gè】阶段的条件是什【shí】么？

阎学通：中美想要让两【liǎng】国关系稳定在一个不【bú】会继续恶【è】化【huà】的水平，需要对双边关系达成【chéng】共识，有一【yī】个共同的定位。现在美国认为中【zhōng】美关【guān】系的核心【xīn】是竞【jìng】争，中国认【rèn】为中美关系的本质不【bú】是竞争，双方【fāng】对两国关系【xì】的定性不同，就【jiù】会出现预期不【bú】同带来的误解。中美需要【yào】进一步沟通【tōng】和谈判，达成共【gòng】识。

欧洲内部对中美博弈仍存分歧

记者：马克龙【lóng】4月访华【huá】后提【tí】出“欧洲战略自主【zhǔ】”引起很大关注，最近又【yòu】传出马【mǎ】克龙主动要求参加金【jīn】砖峰会。在中美【měi】长期【qī】博弈过【guò】程中，欧洲能否【fǒu】成为【wéi】一个【gè】关键“变量”？

阎学通：由【yóu】于中【zhōng】美【měi】两极格【gé】局已经形成，第三【sān】方的作【zuò】用就明显上升。如果是单【dān】极格局，第三方的作用就没那么大【dà】。不仅是【shì】欧洲的【de】作用在上【shàng】升【shēng】，日本和“南【nán】方【fāng】国家”的作用也在上【shàng】升，这是国际格局决定的。

马克龙代【dài】表了欧洲一部【bù】分人的【de】观【guān】点和立场【chǎng】，但他不能【néng】代表【biǎo】整个【gè】欧洲的主流思想，所【suǒ】以他还得在欧洲【zhōu】做工作去说服一些人。比如欧盟的两个主要负责【zé】人【rén】冯【féng】德莱恩和米歇尔，观点就【jiù】不一【yī】样。

欧洲在中【zhōng】美竞争中【zhōng】间【jiān】采取怎【zěn】样的立场，应该【gāi】说在【zài】欧洲内部还是有分歧的。欧【ōu】盟终归是一个国际组织，不是一个国家，内部立场经常【cháng】是有分歧的，使他【tā】们的【de】立场变得相对模糊。欧洲不【bú】仅【jǐn】希【xī】望相对中国在产【chǎn】业链上具【jù】有自己的独立性，对美国【guó】也要追求自【zì】己【jǐ】的独立性【xìng】。

世界和平论坛要坚持办下去

记者【zhě】：世界和平论坛自2012年开始举办，已经举办十届。2021年清【qīng】华大学【xué】总结世界【jiè】和【hé】平【píng】论坛十年的文章中提到论坛已成【chéng】为和慕尼黑安【ān】全会议、香格里拉对话会【huì】齐名的【de】世【shì】界【jiè】三大国际安【ān】全论坛之一。从今年开【kāi】始应该说【shuō】是新的十【shí】年【nián】，新的十年论坛将怎样【yàng】办【bàn】下【xià】去【qù】，发挥怎样的作用？

阎【yán】学【xué】通：论坛举办随着每【měi】年【nián】的具体【tǐ】情况发生变【biàn】化【huà】，不【bú】仅受到国际环境影响，也受到国内【nèi】环境影响，很难制定一个长期规划。例如【rú】2020年由于疫情影响，志愿者都不能【néng】入校【xiào】，论坛就线上【shàng】举办。

我们只能【néng】说无论多困难【nán】，都要坚持办下去，任何事【shì】情【qíng】总【zǒng】有高光和低谷的时候【hòu】。高光时刻【kè】产生的影响【xiǎng】是【shì】光鲜亮丽【lì】的，在低谷时期虽然不再那么光鲜，但【dàn】仍【réng】然能发挥实【shí】际【jì】的作用。

在我们看来，遇到的困【kùn】难越【yuè】大，所产生的作【zuò】用和影响力就越大。现在【zài】国内大学举办的【de】国际论坛越来越少，往【wǎng】往【wǎng】因【yīn】为【wéi】遇【yù】到困难就停办【bàn】了【le】，我们只【zhī】不过是在困难的条件下【xià】继续坚持。我【wǒ】对论坛【tán】举办环境的变化并不特别【bié】悲【bēi】观，如果困难多，办成的【de】意义【yì】就更大、效果更好，二者是相辅相成的【de】。

希望中西方社会间关系保持稳定

记者：从【cóng】组织十届世界和平论【lùn】坛【tán】的【de】经验来看，你【nǐ】怎么看待【dài】“西方或西方媒体【tǐ】不喜欢中国”的问【wèn】题？

阎学通：从媒【méi】体报道的【de】方【fāng】面【miàn】来说，一【yī】些西方的媒【méi】体人不喜【xǐ】欢中国的制度，只想报道中国不【bú】成功的【de】一面，不愿意报【bào】道成功【gōng】的一面。这种带有偏见的报道可【kě】能【néng】将会长期【qī】存在。

总【zǒng】体上来说，现在在西【xī】方【fāng】发达国【guó】家，中【zhōng】国正【zhèng】面影响力的上升是困【kùn】难的。过去，中【zhōng】国【guó】跟西【xī】方国家有矛盾是官方【fāng】之间的，不影【yǐng】响到社会。但现在出现了【le】社会敌【dí】对的现象，例如美国社会有反对华【huá】裔的思潮兴起。

今年【nián】三四月我出国【guó】感受【shòu】到的就是中国和【hé】一些国家【jiā】之间政治关系的社【shè】会基【jī】础被【bèi】弱化，这很可能跟互联网的影响有关，也【yě】与官方矛盾【dùn】的激化有关。作【zuò】为民间学者，我们希望能够保持彼此社会之【zhī】间关系的稳定。布【bù】林肯这【zhè】次访问，中美双方还达【dá】成共【gòng】识要继续促【cù】进留学【xué】生的往【wǎng】来，也【yě】是同样考【kǎo】量。本报记者 和冠【guàn】欣摄【shè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