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球央行月报May｜暂停加息“潮起”，紧缩周【zhōu】期【qī】迎来【lái】关键转折【shé】点【diǎn】|环球观点

21世纪经济研究【jiū】院研究员 吴斌在一【yī】年【nián】多的激进【jìn】加息【xī】过后，本轮加息周期【qī】已经接【jiē】近画【huà】上句号。

进入4月，继续【xù】加息的【de】央行已寥寥无几。新西兰央行【háng】大力加息50个基点，澳大利【lì】亚央行、加拿大央【yāng】行、韩【hán】国【guó】央行、印度央行、印尼央行等【děng】纷纷【fēn】按兵不动。到了5月初，美联【lián】储【chǔ】加息25个基【jī】点，同时也暗示可能将暂停加息；去【qù】年【nián】行动更【gèng】迟【chí】的欧洲【zhōu】央行【háng】将加息幅度【dù】“降级”至25个【gè】基点，但暂【zàn】时并未打算暂【zàn】停加息【xī】，已经成【chéng】了“少数派”。

（数据来源：各央行官网、21世纪经济报道）

(相关资料图)

在【zài】美联储大力加息500个基点【diǎn】后，本轮【lún】加息周期或已迎来【lái】关键转折点。美联【lián】储本【běn】周宣布【bù】加息25个基点，并【bìng】暗示可能会暂停进一步加息，给【gěi】决策者们时【shí】间去评【píng】估【gū】最近多【duō】家【jiā】银行倒闭的【de】后果，等待美国 联邦债务上限【xiàn】政【zhèng】治僵局的解决，并监【jiān】测通胀演变进程。

（来源：美联储、21世纪经济报道）

美【měi】联【lián】储【chǔ】官员从3月【yuè】的【de】政策声明中删除了“一些【xiē】额【é】外的【de】政策上调可能【néng】是【shì】合适的”这一关键【jiàn】指引，暗示官员【yuán】们可能会在下一次会议【yì】上暂停【tíng】加息【xī】。美联储在最新声【shēng】明中表示，将监测经济和金融市场的发展情况以及之前加息的影响，以确定进一【yī】步的政策紧【jǐn】缩在多大程【chéng】度上【shàng】可能是适合的，使通【tōng】胀逐步回【huí】落到2%的【de】目标。

当被【bèi】问及最新声明是【shì】否表明美联储准备6月份【fèn】暂停加息时，鲍威尔并未把话【huà】说得太【tài】死【sǐ】：“这是【shì】一【yī】个有【yǒu】意【yì】义的调整【zhěng】，我【wǒ】们不再需要说预计将【jiāng】进一步加息。将来【lái】我们的政策行动将取决于经【jīng】济数【shù】据的【de】表现【xiàn】，会在【zài】逐【zhú】次会议上做出，等到6月份会议时我【wǒ】们还会谈到这个问题”。

尽管对加息的立场出现了明显转变，但鲍威尔【ěr】仍不【bú】愿【yuàn】承认短期内存在降息【xī】的可能性。鲍【bào】威尔【ěr】强调，美联储官员对通胀的展【zhǎn】望不支持下【xià】调【diào】利率。“鉴于我们认为【wéi】通胀需要【yào】一些时【shí】间【jiān】才【cái】能下降，因此降息【xī】不合适【shì】。如果通胀仍然【rán】偏【piān】高，我们不会降息。通胀前景【jǐng】展望并不支持美联储【chǔ】降息。”

需【xū】要注意的【de】是，目前美【měi】联储正面【miàn】临【lín】抗通【tōng】胀、稳经【jīng】济、防金融风险的三【sān】重困境【jìng】。美国【guó】商【shāng】务【wù】部经济分析局公【gōng】布的数据【jù】显示，今年第一季【jì】度美国经【jīng】济增速显【xiǎn】著放缓，同时也弱于预【yù】期【qī】。具体来看，美国第一季度实【shí】际GDP年化季率初【chū】值为1.1%，较2022年第四季度的2.6%放慢了1.5个百【bǎi】分点，而且远低于市场此前预期的2%。

在经济颓靡不振之际【jì】，高通胀【zhàng】阴霾也【yě】挥之不去，美国第一季度核心个【gè】人消费【fèi】支出（PCE）物价指数年化季率初【chū】值高达4.9%，高于【yú】前【qián】值的【de】4.4%和市场预期的4.7%，为一年来最高增【zēng】速，而且连续【xù】五个季【jì】度高于预【yù】期。

银【yín】行业风【fēng】波不断也是不容忽视的【de】风险。从硅谷银行【háng】、签名银行再到第一共和银行，当【dāng】一家银行倒下后，人们又会迅速把目光转【zhuǎn】向下一家存在【zài】相似风【fēng】险的银【yín】行【háng】。年内迄今倒【dǎo】闭【bì】的三家美国【guó】大银行【háng】拥【yōng】有【yǒu】的资产甚至已经超过了【le】2008年【nián】和2009年倒闭的银行的资产总和【hé】。此外，西太平洋合众银行、阿莱【lái】恩斯西部银行【háng】和第一【yī】地平线银【yín】行正成为新的风暴中【zhōng】心。

盖【gài】洛普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，一些美国【guó】中小银【yín】行最近接二连三倒闭【bì】，可能正在削弱人们对美国金【jīn】融体系的信心。在【zài】接受调查【chá】的1013名【míng】成年【nián】人【rén】中，近一半的人表示【shì】，他们对自【zì】己存在银行或其【qí】他【tā】金融机【jī】构的钱的安全性感到“非【fēi】常担【dān】心”（19%）或“一【yī】般【bān】担心”（29%）。根据此次调查，人【rén】们【men】对银【yín】行存【cún】款的担忧程度与2008年9月雷曼兄弟倒闭【bì】后不久较为相似。

此外，根据美国全国经【jīng】济研究所近期发表【biǎo】的一份【fèn】论文，这【zhè】场银【yín】行业危机可能要比最初看上【shàng】去【qù】要严重得多。研【yán】究人员比较了各监【jiān】管机构在当前危机中的行为以及这【zhè】些机构自13世【shì】纪以来在【zài】138个国【guó】家近2000次历史性银【yín】行业干预中的反应，然后【hòu】得出了结论：眼下可能处于【yú】“系统【tǒng】性银行危机【jī】事【shì】件”的开始阶段【duàn】。

对比来看，欧洲央行将晚于美联储暂停加息【xī】。当【dāng】地时间9-22，欧洲央行【háng】决【jué】定将三大【dà】关键利率上调【diào】25个基点，这【zhè】一“降【jiàng】级”举措符【fú】合市场预期。此前【qián】在3月，欧洲央行曾顶着银行业危机压力，兑现了加息【xī】50个基点的【de】承【chéng】诺。从9-22起，欧洲央行存款便利利【lì】率升至3.25%，边【biān】际贷【dài】款利率升至4.00%，主【zhǔ】要再融【róng】资【zī】利率升至3.75%，达【dá】到【dào】2008年【nián】10月以来的最高水平。

（来源：欧洲央行、21世纪经济报道）

在5月加息25个基点后，接下来，欧洲央行大概率仍难以【yǐ】停下加息脚步。在放缓【huǎn】加息步伐的【de】同时，欧洲央行【háng】也强调将【jiāng】继续加息。未来的利率【lǜ】决议将【jiāng】遵循数据依赖模式，将确【què】保利率具有足【zú】够的限制性，同时以有【yǒu】节制和【hé】可【kě】预【yù】测【cè】的【de】速度继【jì】续减少【shǎo】资产购买计划的投资【zī】组合。

在早【zǎo】前的激进加息过【guò】后，如今【jīn】欧元区【qū】正面临【lín】抗【kàng】通【tōng】胀、稳经济和防金【jīn】融风险三重困境【jìng】，欧洲央行的紧缩之路更显艰难【nán】。

一方面，欧洲的通胀压力【lì】依旧【jiù】严峻。9-22，欧盟统计局公布的数据【jù】显示，欧元区4月调和CPI同比增长7%，略高【gāo】于3月的6.9%。4月核【hé】心调和CPI同比【bǐ】增长5.6%，低于3月的【de】5.7%。另一【yī】方面，欧【ōu】洲经济也“阴云密布”。9-22，欧盟统计【jì】局公布【bù】的数据显示，一季度20个欧【ōu】元区国家的GDP环比增【zēng】长0.1%，低于预期的0.2%。作【zuò】为欧洲经济火车头【tóu】，德【dé】国经济表现惨淡，一【yī】季度【dù】GDP环比持平；同比来【lái】看，一【yī】季度德国GDP萎缩【suō】0.1%，远低于【yú】去年第【dì】四季度的【de】增长0.8%。

除了通胀和经济压【yā】力【lì】，欧洲也同【tóng】样面临金融压力。从【cóng】各大欧洲银行近期【qī】披【pī】露的【de】一季度【dù】财报来看，存款【kuǎn】外流已经成【chéng】为普遍现象。例如，德国最大银行德意志银行第一【yī】季【jì】度存款下【xià】降【jiàng】4.7%，部分原因【yīn】是人们对银【yín】行业【yè】危机蔓延的【de】担忧。德国央行的数据显示，家庭存款较上年同期下降了【le】近【jìn】8%。

此外，英国央行将于【yú】9-22公布利率决【jué】议，市场预【yù】计英国【guó】央【yāng】行将再次加息25个基点【diǎn】。英国国【guó】家统计【jì】局数【shù】据显示，3月份英国CPI同比【bǐ】上升10.1%，虽然略低于2月份的10.4%，但远高于经济学家此【cǐ】前预【yù】计的【de】9.8%。

“鸽王”日本央行则在酝【yùn】酿退出超宽松货【huò】币政策。9-22，日本央行公布了新行长【zhǎng】植【zhí】田和男【nán】上任【rèn】以来的首份利率【lǜ】决议，维持了利率和收【shōu】益【yì】率曲【qǔ】线控【kòng】制【zhì】（YCC）政策不变，不【bú】过，日【rì】本央【yāng】行删除了承诺【nuò】将利【lì】率维持在当前【qián】或较低水平的前瞻性指引。日【rì】本央行【háng】表示，将对政策展开全【quán】面评估，计划【huá】的时【shí】间架构约为【wéi】一年到一【yī】年半。

数【shù】十【shí】年未见的【de】激进加【jiā】息浪潮步入尾声，各大央行的政策决定也变【biàn】得【dé】更加纠结【jié】，加息过度可能会引【yǐn】发经济衰退和【hé】金融【róng】风险，加【jiā】息不足可能会面临【lín】通胀失控风【fēng】险。

典型的例子便是【shì】澳【ào】大利亚【yà】央行【háng】。9-22，澳大利亚央行宣【xuān】布暂停【tíng】加【jiā】息，将政【zhèng】策利率维持在3.6%，成为【wéi】银行业危机爆发【fā】后首个暂停加息的主要发达【dá】国家央行。

（来源：澳大利亚央行、21世纪经济报道）

但到了【le】9-22，澳大利亚央行意外将基【jī】准利率上调25个基点【diǎn】至【zhì】3.85%，续刷2012年以【yǐ】来【lái】新高，市场本预【yù】期维持【chí】利【lì】率不变【biàn】。对于未【wèi】来的货币政策，澳大利亚央行【háng】表示，委【wěi】员会预计可能需要进【jìn】一步收紧货币政策，会仍然坚【jiān】定将通胀恢复【fù】到目标【biāo】水平的【de】决心。

关于通胀，澳大利亚央行表【biǎo】示，7%的通胀率仍然太高，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到目【mù】标范【fàn】围。中心【xīn】预测仍【réng】是需要几【jǐ】年【nián】时间才能使通胀【zhàng】回到目标区间【jiān】的顶部【bù】。“预计【jì】2023年通胀率将达到4.5%，2025年中【zhōng】期将降至【zhì】3%，加【jiā】息【xī】有【yǒu】助于锚定【dìng】通胀预期。首要任【rèn】务仍【réng】是使通【tōng】胀重回目标水平【píng】，委员会仍对通胀-薪资螺旋上升【shēng】的风险保【bǎo】持警惕。”

整体【tǐ】而言，当下很多央【yāng】行都面临着维持物价稳定还是确保经【jīng】济或【huò】金融稳定的难题。从相同点看，他【tā】们都面临着物价【jià】攀升和货币政策效力不足的【de】压力，而货币政策的【de】持续大【dà】幅【fú】收缩又对各国经济增长和金融系统【tǒng】稳定性带来冲击。不同的是，美国通胀压力回落较快，金融系【xì】统风【fēng】险逐渐【jiàn】上升；英【yīng】国【guó】和欧元区通胀压力依然顽固，同【tóng】时金【jīn】融【róng】体系风险也日【rì】益积累；日【rì】本央行【háng】通【tōng】胀压力尚在可控区间，但【dàn】经济【jì】增【zēng】长长期疲软【ruǎn】；加拿大通胀开始回落【luò】，预计在年中【zhōng】将迅速下降。不同【tóng】经济【jì】体面对【duì】不【bú】同【tóng】的经【jīng】济增长【zhǎng】、物价和金融【róng】稳定压力【lì】，货【huò】币【bì】政策节【jiē】奏将逐渐分化。

在持续的大幅加息后，金融市【shì】场和金融体系率先【xiān】暴露风险，给【gěi】经济增长【zhǎng】增添了更多不确定性【xìng】。面【miàn】对这种【zhǒng】复杂【zá】矛盾的局面【miàn】，各大央行将【jiāng】在加息问题上更加谨【jǐn】慎，未来或将【jiāng】有【yǒu】更多【duō】央行进入观【guān】望模式。